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搓背少年

作者:佚名  来源:本站整理  发布时间:2011-01-08 04:3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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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劫 在此之前,我从未享受过付费性的搓背,至于今日那也是我唯一的一次对搓背服务的消费,但那次搓背却让我每每想起来都倍觉不安和愧疚。   平日多是在家洗澡,那日因家里来了客人,有诸多不便,就去了一个街道办的澡堂。那儿人很多,雾气很大,而且声音嘈杂。不久我便发现了那个搓背少年,他好像在不停地找要搓背的人,但没有几人愿意让他搓的,大概因为他年龄小,力气不足,别人以为他搓不干净吧。   在我泡好了走出浴池准备自己搓洗的时候,他走过来说,叔叔让我帮你搓背吧,我有劲儿,能给你搓干净的。看上去,他不过十三四岁,因长时间待在澡堂里脸被熏得红通通的。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他大概是误解了我的意思,急忙说不贵的,只收一块五,比别人搓背的价格都便宜。我解释说,不是贵不贵的问题,我不习惯别人给我搓背,何况你年纪这么小也不忍心让你搓。他一听就急了:叔叔,求你了,让我给你搓吧,今天我才搓了四个背,还不够给澡堂交的钱,我妈妈有病还要靠我挣钱买药呢。   我一听这话,心里便发起笑来,果真他在“造假”,刚才就有人说这孩子在骗人呢。不过现在这种利用人的善良骗人的手段已不算高明,人们似乎都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也就不再容易上当。但我并不想揭穿他,只是再次微笑着摇了摇头。在我以为他还会纠缠不休时,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又去找别人了。(易故事-小小说频道 www.egushi.com 版权所有)   过了一会儿,我禁不住向他的方向望去——他仍在找要搓背的人,还是在来回地询问,没有活儿干。想想他个小孩子家怪可怜的,挣点钱也不容易,我的怜悯之情顿生,就算他母亲有病吧——于是我在自己快洗好时便招呼那位少年来给我搓背。他十分高兴地说:没问题,你放心吧,搓一回你就知道了,保管搓得又舒服又干净。   他虽然动作幅度很大,而且很用力,但果真是力气不足。不过我自己洗得差不多了,只不过是为了跟他聊一聊。他说自己刚上初中一年级,本来这个寒假想回豫东老家看姥姥,但妈妈病了,他只好来干。我是不大在意这些说法的,因为大街上你经常能看到那些小孩子向人乞讨,理由都够凄惨的。甚至有些人竟把一些残疾儿童摆放在街头,说些讨钱给孩子看病之类的话来行骗。这种事遇到得多了,也就变得麻木起来,如今面对这孩子就是这样的。   他说父母离了婚,他和小妹跟着妈妈过,妈妈靠在这儿的女浴池搓背来维持一家人的生计,但这儿每月要交500元管理费,每个月妈妈要给几百个人搓背才能付清。现在妈妈累病了,他只好偷偷顶替妈妈来干,要是被妈妈知道,那可就坏了。听完他的话,我只是随便说了一句,你小小的年纪还怪有种精神呢!   在我准备穿衣服时,却出现了让我尴尬的事儿。来洗澡时,只带了五元钱,四元买了澡票,现在只剩一元钱,不够付搓澡费了。这怎么办?他一定会以为我故意不给他那五角钱,是个爱占小便宜的人……有次存自行车忘带了钱,仅仅为一角钱,我就被那看车女人损了一通,后来多亏别人垫付才得以解围。想想那次经历,我的脸憋得通红,生怕搓背少年说出什么难听话来。钱不够是吧?一直远远地望着我的他走过来说,不够就算了,有多少给多少吧。我忙说,我再给你送来。他说,算了算了,下次来洗澡,还让我给你搓背就行了……(易故事-小小说频道 www.egushi.com 版权所有)   出差在外地的宾馆洗澡时,突然又想起欠搓背少年的钱这档子事,于是一再提醒自己别忘了。二十多天后,我终于来到那个澡堂,才知道那少年已不在那儿了。前些日,他母亲因病去世,他就再没有来过。这让我愈发心里不安起来。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总会在某个时候想起那搓背少年。那小小少年,不知如今他在哪儿,和妹妹怎样生活着?   原刊点评:《小小说选刊》编辑雪野:《搓背少年》乍一看,像散文。之所以给人这样的感觉,是因为它的真实感较强,具有散文的非虚构的文体特征。其实不然,它是一篇纯粹的小小说:有人物,有情节,有矛盾冲突,有悬念设置。作者的聪明之处,在于以第一人称的视角,生活化的叙述笔调,巧妙的情节过渡,将虚构的痕迹悄悄抹去。鲁迅的《一件小事》早些年常被当作散文收进一些散文选本,就是读者对小说误解的结果。正是因为小说是虚构文体,作家才更加努力调动多种艺术手法,力求给人以真实感、可信度。一旦让读者觉察出编造的苗头,阅读便会停止。写小说,就是看谁编得“圆”。 薰衣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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