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染
作者:佚名 来源:本站整理 发布时间:2011-01-07 02:30:47 《霞染》
宇华
日出的光线从太阳一点向四下铺卷开来,浸泡出金鱼黄的朝霞。
隐约地浮泛着。
一直以来被灌在名字前的定语试过有“懒散的”“得过且过的”“精神分裂的(……)”“很让人讨厌的”。还有很多。其实我也很想用“犀利的”“品学兼优的”“很好相处的”诸如此类的褒义词来定义自己。
可是,往往只会听到“很让人讨厌的”如此蹩足扭捏的字眼。而且不止一次潜意识无意地听到别人在后面对自己吐诙。
——不用说了。我知道。我通通都知道。
一句话顶过去之后,大步大步凛冽地向门外走。会咬紧牙关用力地皱着眉头不让自己哭出来。又或者倾头使劲地把泪水都眨回去,再用手背揉去聚集在眼眶附近的大片红晕。
就像漂染过的熙霞。
“不是已经改变了很多东西了吗,怎么还这么惹人讨厌啊?”问自己。
说多了,这样的话自己也会不自觉地感到酸楚。
小时曾经因为撒谎让妈妈觉得很无奈。因为把烟花爆竹扔到隔壁家露台上,让邻居觉得异常恼火,甚至大骂“没家教啊你个臭鬼”。因为乱打或经电话被郑重其事地警告。因为把纸片撕得小块的很碎从三楼阳台上洒下来,最后被小区大妈紧紧揪着耳朵要自己一片一片都捡起来。
没有在拣的时候哭得歇斯底里,因为我怕睡午觉的妈妈发现。
一大堆纸片从手中脱落后零零散散地在空中翻滚,在阳光下变更折射出不同的光线,刺向四处。很漂亮,我都记得。
可是,如果你小时候自己一个人被关在家里。
如果你成天对着老化的电视机和缺页的故事大王。
如果你在四处寻找可也消遣时间的精神寄托。
可能你会做出更不可思议的事情。
四年级的时候,我一直都很喜欢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回去大学继续深造,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接近中年的新语文老师,听说一直都在这所小学里做,但是我未曾见过她。同时,她也补上了班主任这个空缺的职位。
妈妈后来告诉我她是她们单位里一个同事的妻子。
还是照着老模式每个星期都要写周记,而我那时很用心地去完成第一次交给她的周记,换下来的只是随手打上去的分数。事情出乎意料。当时手里用尽力气地把刚发下来的周记本攥在手里。字行间没有向上一任老师那样批注写评语做修改。只是单零零地把一个分数搁在那儿。随后我在下一篇周记的空白页上用大大的字写着“我不想写”。
——“不想写就课后留下来,老师教到你想写为止。”
我敢肯定这次评语的字数比班上任何一个同学的都要多。看得出红笔的笔尖在时尚用力地留下深深的沟壑,在纸的背面清晰地凸现出来。“教”字的地方还刻意顿了顿笔。
那天放学我没有照她的意思留下来,但是她也没有追究我。在此之后我对她的不满在班上引起了很大的共鸣,我呼吁了很多同学参与到“罢写周记”的行列。当时我记得我还组织了班上的同学联合签名抗议她当我们的班主任。她姓黄,我帮她改了个外号叫做黄面婆。还叫了句很响亮的口号“有了黄面婆,我们不用活。”(……)
毫无疑问被她发现了。其实我也预料到了,只是迟早的事而已。
那时候对自己有发过类似于为国捐躯的小感慨。
“是不是你带头干的?”“是,又怎么样,我们…”刘胡兰的语气。
们,字的音节还没有脱离嘴唇,重重的一巴掌(又好像是书)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
渐渐的妈妈也对我在学校的种种事情略知一二。
——听说你们的班主任不太喜欢你。
——嗯。我很讨厌她。
很多不看回想的记忆,再次在眼前放映的时候会感觉到心底里的微妙处卷砸起细碎暗涌,甚至引起胸腔某部分的莫名肿胀。就像潮汐褪去喜怒哀乐后一下一下狠狠地拍往爬铺满着青蒿的礁石。重重地拍过之后,接着隐退得不遗留丝缕痕迹。
最后发现,礁石在不断地被侵蚀。
这些记忆相比之下也是这样子的。
初中时有一段时间在每一个笔记本的扉页都用自信的字迹写下:
If you think you can you can.
如果你觉得自己可以的话,那你就是行得。
一部电视剧当中的某句台词,我翻译得很逊,不过,我就是这样理解这句话的。
如果我觉得我可以在全班考第一。如果我觉得我可以上名牌大学。如果我觉得自己可以出版好多好多本书,然后比郭敬明红一百倍一千倍。我觉得我是个亿亿亿万富翁,将大部分赚来的钱潇潇洒洒地就捐出去。
如果我觉得会有人喜欢我。
——不可能啦。
——没有啦,我不是认真的。说笑而已说笑而已。
——如果,我是真的在这样想的,要怎样才能让别人喜欢我。
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如果一个班上或者一个公司里,有三分之二的人喜欢和你相处的话,那么你就是很成功的。”
是这样的话,我岂不是一败涂地。
过去试过蹲在路边的小书店里用几个小时把很喜欢的小说或者漫画看完,然后轻轻地塞回书架原位。起身,走人。当经过邋遢陈旧的收银台的时候,书店的老板会用异样的目光瞄着我看。
“小同学,那两本书怎么不买了啊?我看你挺喜欢的。钱没带够是吧?”
“没有啊。”惬意一笑“那本书我刚才已经看完了,省钱啊。”
“不买早说嘛,别在店里碍着我做生意啊。”恶劣态度成倍增长趋势。
……
“还有。”
“嗯?”
“下次不买别来啊,见到你都烦。XX让人讨厌。”
只是看看书而已,有必要用到这样的语言吗?当时我就想。我也会,我想你S。想你早上出门就被车撞S。
难道说,要虚伪地回一句“是呀是呀,今天钱没带够,下次过来买。”
难道说。
自己真的很惹人讨厌?
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发生。
我正在过马路的时候走了神,穿梭在车流中赶着拉客的一辆小巴在撞上我的前一刻紧急把车刹停,司机会暴躁地长按着方向盘上的喇叭。在耳域两边不停息尖声轰鸣着。紧接着,司机从窗口探出半个身子,对着我大吼。
“找死啊你,眼睛被狗吃了啊?”
“不好意思。”我低着头,用着似乎仅仅只有近距离的司机才可以听到的音量。
“即使是想死也不要往我的车上撞嘛。我赔不起。”声带的振幅盖过周围嘈杂声。
“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不难发现小巴上,过马路的,来来往往的人们向着我指指点点,炸开渐变到剧烈沸腾的油锅一样小声吐诙着。
我想说,
不好意思,让你们恼火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暴躁如雷了。
真的很不好意思让你们讨厌我了。
其实我一直都在尽力作出改变。我学会时常往脸上挂上标志着“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标签笑脸。温情地打招呼与开场白。在搞砸事情时第一时间反应到说出对不起对不起。在被人有意无意伤害到自己时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没关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也许别人会觉得这些东西说多了真的就会变得很做作,像是在博取廉价的一丝同情。并没有这样的。
只是压抑久了的东西就像久未开启过废弃的水龙头,稍微拧开之后会丝丝索索停顿一刹那后猛烈地喷涌出夹带着斑斑褐锈的水柱。
——我在改变。
——请你们看清楚啊。请世界看清楚我正在很努力地改变着自己。
——请你们喜欢我啊。
——如果说不上喜欢的话,那么,至少不要讨厌我啊。
请不要讨厌我好吗。瓢泼雨中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久之。
侧身望去,雨后大片大片的晚霞从遥远处开始逐渐荤染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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